第131章 山窮水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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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卡的註意力, 還停留在肖也對婚姻的解讀上。
能坦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話, 說明他必定出自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！
在唐卡看來，婚姻就等於組建家庭, 從此便面臨更多的問題和選擇。
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為伴，然後生小孩、養小孩、打小孩……依靠小孩子。
什麽相濡以沫、相親相愛之類的詞, 在唐卡的認知中是絕對不存在的。
以至於過去小熊每天都在追家庭倫理劇, 看著演員扯著嗓子說著矯情的話、自我感動到一塌糊塗時, 都就會覺得莫名其妙。
又或者說，那種生活對她而言太遙遠了，陌生的根本沒辦法帶入。
在家唐家，唐發根絕對的話語權。
他說向東走，家人便不能朝西行。
唐母對於唐發根的意義，最大用途就是繁殖。
這件事, 幾乎是公認的。
每次兩人發生爭吵時，唐母都會抹著眼淚說：我為你們老唐家生了多少個孩子……
在他們的認知裏，孩子姓誰的姓, 就是屬於誰家的人, 這是她的貢獻。
除此之外，唐母的生活就是每天在家洗洗刷刷, 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, 照顧孩子, 伺候公婆，為生計奔波煩惱。
枯燥、機械、周而覆始，這是唐卡熟悉的婚姻生活。
所以, 她很少向往愛情，也不相信會有所謂永恒的愛。
對於香香要嫁給賀飛鴻的決定，她也只是感到有些許遺憾，並不是很難理解。
至於她自己為什麽要跟肖也在一起，唐卡想，她只是喜歡現在的感覺而已。
有點甜蜜、放松、愜意，讓人沈溺……
他縱橫商場多年，在婚姻方面還保留著如此難得的幻想，唐卡非常驚訝。
不過不管怎麽說，這都是個讓人愉悅的觀點。
不過，考慮到香香水生火熱的處境後，唐卡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宣布婚期、傳出私照，賀飛鴻辟謠，衛家被爆財務危機……
這件事已經陷入了惡性循環，兩天下來熱度非但沒有減少，反而愈演愈烈。
唐卡沒辦法聯系香香，她只能通過電視幫網絡查看她的消息。
衛家小區附近到處都是記者，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，想要觀望這位落魄大小姐的現狀。
有記者甚至為了爭搶一棵樹拍照，而大打出手。
最後呈現在大眾視野裏的香香，身著睡衣，長發繚亂面容憔悴，據說是坐在門口，幾個小時都沒動過。
新聞下面，惡評居多。
有幾個人覺得記者侵犯了他人**，更多的人覺得這種新聞沒什麽爆點，全憑記者猜測亂寫。他們更期待，香香站出來說明這一切。
各種自媒體賬號，還在翻來覆去的輪動著香香的舊照。
唐卡刷到最後，簡直忍無可忍。
她想在微信上痛罵曲新源一頓，打了長長的一段話，準備點擊發送時，手指卻猶豫了。
曲新源這事做得絕對過分，可他身份，也不是自己能罵的。
得罪他是一，如果惹惱對方放出更多的照片，那事態豈不是變得更嚴重？
冷靜下來後，唐卡又默默刪掉了，她決定找肖也求助。
“我想去看看香香，你能不能找曲新源談談？現在事情鬧成這樣，難道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麽？現在所有的熱點都集中在香香身上，網上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謠言，這肯定是人為操縱的。香香已經很慘了，他還不收手，難道是想逼死她麽？”唐卡冷靜道。
“我跟你想法一樣，這就是熱度和發展方向都很不正常。”肖也說。
“那就拜托您了！”唐卡感激。
“放心吧。”肖也吻了下她的臉頰。
唐卡前往香香的住處，發現小區外面都是記者，甚至還有人偽裝成送水工、修天然氣的，打算蒙混過關，搞個獨家新聞。
保安看守的很嚴，陌生臉都要一一核實身份，才被準許進入。
慶幸的是，唐卡看到了王阿姨，她是香香的保姆，剛從外面買菜回來。
唐卡迎上去後，對方也認出了她。
“王阿姨，我想進去看看香香，可以嗎？”她肯求道。
“你跟我吧，這孩子出了事之後，飯也不吃、覺也不睡，跟丟了魂似的，我現在也是非常擔心。”王阿姨說。
唐卡進了別墅後，看到香香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，眼神木訥面色蠟黃。
跟平日裏驕傲自信的模樣比起來，看著格外可憐。
看到唐卡後，她還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香香問。
“打電話不接，發信息不回，你太擔心你了，所以就過來看看。”唐卡說。
“我沒事，死不了的。”她頹廢道。
唐卡在她旁邊坐下來，路上醞釀了一肚子話，這會兒看到她後，卻全都亂了套。
“生活就是這樣，有高.潮有低谷，而且非常殘酷。不過不管多困難都會過去的，時間會撫平所有傷口，前提是你必須得站起來，活下去。”她小聲說。
“我錯了，卡卡，我真的錯了。”香香喃喃道。
“你只是談了個戀愛而已，有什麽錯啊。”唐卡說。
“他之前打電話的時候，我還有一絲竊喜，覺得他還是在乎我的……可是轉眼間，他就把我從天堂拖到了地獄。愛上他，我真是瞎了眼！婚禮沒有了，我的名聲也臭了，以後想嫁個像樣的男人都不行。我爸帶著他的小蜜躲到國外不敢回來，公司的爛攤子沒人收拾……剛才有人打電話告訴我，說很快這棟房子也會被銀行接手，用來拍賣償還債務。目前正在走流程，很快我就會被別人趕出去，無家可歸。卡卡，我現在就是一顆棋子，徹底被放棄了。”香香苦笑。
“怎麽會這樣……”唐卡難以置信的說。
“很難理解是不是？我自以為是的犧牲，在別人看來不過是物盡其用而已。我不會死的，因為我很怕疼，又惜命，但是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。卡卡，你向來聰明，能不能幫我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？”香香直直的盯著她。
“別著急，一定有辦法的。”唐卡摟著她的肩膀說。
她的聰明，不過是擅長使用一些小伎倆而已。
富家千金破產，銀行都救不起來，更何況是她？
在唐卡的安慰下，香香吃了點東西，躺在沙發上沈沈睡去。
黃昏時，王阿姨做好了飯，她解下圍裙，面色沈痛的告訴唐卡，今天是最後一天，明天她就要去別的地方工作。
“我也沒辦法，老家一群人，老的老小的小，都等著吃飯呢。”她嘆氣說。
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唐卡並沒有太多驚訝。
“香香知道這件事嗎？”她問。
“知道，前兩天我就跟她說過了，今天早上，小姐給我結了薪資。”王阿姨說。
家庭狀況出了問題，瞞不住保姆。
在接照片流出之前，她就覺得，自己做不長了。
不過幹了幾年，到底有了些感情，所以就抱著能拖就拖的打算。
現在，衛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，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。
王阿姨還是很厚道的，臨走時主動把箱子打開，讓唐卡查看。
“家裏的東西，我一件都沒動，不該拿的不拿，這是做保姆的規矩。”她真誠道。
“我替香香謝謝您。”唐卡說。
送走了王阿姨，唐卡在門口看到了一輪碩大的夕陽。
這是個美麗祥和的黃昏，但是發生的事卻很殘忍。
“我今晚不回去了，要在這裏看著鄉下，你那邊怎麽樣？”她問。
“還好，跟我想的一樣，果然有問題。”他說。
“什麽問題？”唐卡皺眉。
“不是曲新源做的。”肖也說。
“不是他還能有誰？”她語氣略顯尖銳。
“你別著急，聽我慢慢說。照片是曲新源拍的，他當時被憤怒支配著，確實有了不理智的想法，不過把照片傳給記者，他又很快後悔了，立馬打電話要求對方銷毀。可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，那些照片還是傳了出去，而且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，惡意攻擊香香。”肖也說。
“哈，你相信這些話嗎？我不信！”唐卡說。
“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，懷疑也很正常，但是作為朋友，我信。不過即便如此，咱們兩個也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起爭執，畢竟目前的重點是，如何把事件熱度降下去，然後查出真相，揪出幕後黑手。你現在好好照顧香香，其餘的事，我和曲新源會聯手處理的。”肖也不急不躁道。
跟對方比起來，她確實太沖動了……唐卡默默點頭。
晚上八點，香香從睡夢中驚醒，盯著唐卡看了半分鐘，意識才漸漸清醒。
“王阿姨走了。”唐卡說。
“我知道，她早就跟我說了。”香香啞著嗓子說。
“肖也去找曲新源了，還說照片不是他傳的，中間存在一些誤會……”唐卡猶豫。
“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。”香香冷冷打斷她的話。
“那我就不說了，不管是真是假，他都負有最大的責任，我們還是要談談，你接下來該怎麽辦吧！”唐卡說。
“我現在有種末日降臨的感覺，不知道怎麽掙錢，不知道怎麽生活，不甚至連洗衣服做飯都不會……”她茫然道。
“小朋友都能學會的事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！我認識一個學姐，從結婚便開始做全職主婦，丈夫利用他父親的關系把公司做大做強，可是上市之前，卻突然提出離婚，讓她凈身出戶。當時她已經四十多歲了，沒錢、沒孩子、也沒有什麽朋友，可怕吧？”唐卡說。
“後來呢？”香香問。
“後來她振作起來了，在燕京開了一家形象工作室，名氣很大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。坦白說，那位學姐當時的處境比你現在惡劣多了，你這麽年輕，只要努力上進，生活一定會重新好起來的。”唐卡說。
“是在編故事安慰我嗎？”香香紅著眼睛說。
“我知道，現在不管說什麽，在你看來可能都有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。但是你要想想啊，外面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呢，你要是一蹶不振，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，反而添了許多談資。除此之外，還有一些人會繼續往你身上潑臟水，你越消沈，就越沒有話語權，到頭來百口莫辯，再也洗不清了。你爸雖說跑了，但你肯定能夠養活自己。年輕、漂亮、有眼界、有學識，還有舊人脈，如果下決心想要東山再起，絕對比我們這些草根容易得多！”唐卡說。
“一點都不容易啊，我什麽都不會！”
“拜托，正因為不會，所以才要學呀！你這麽聰明，學東西應該比小朋友快多了吧？你要是生在我們家，那才知道什麽叫做絕望！親人一大堆，能依靠的沒有，所有人都在盯著你，盼著撈點好處，我初中時，姐妹五個擠在一張床上，晚上都不敢吃太飽，會被擠到吐！現在我睡覺時，還習慣手裏抓著一樣東西，因為害怕掉床……”
“好可怕！”
“那時候感覺挺可怕的，現在想想，還能當笑話。所以，只要把心態調整好，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！”
為了安慰對方，唐卡跟她講了很多自己的經歷。
香香聽完之後，整個人都精神了。
“我現在被你打完雞血後，好像有一丟丟振作了。”她說。
“如果有用的話，我能給你講到明天早上！”唐卡笑道。
“謝謝你啊卡卡，”香香攬著她的肩膀嘆氣，“你和肖也，關系是不是已經確定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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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坦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話, 說明他必定出自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！
在唐卡看來，婚姻就等於組建家庭, 從此便面臨更多的問題和選擇。
與柴米油鹽醬醋茶為伴，然後生小孩、養小孩、打小孩……依靠小孩子。
什麽相濡以沫、相親相愛之類的詞, 在唐卡的認知中是絕對不存在的。
以至於過去小熊每天都在追家庭倫理劇, 看著演員扯著嗓子說著矯情的話、自我感動到一塌糊塗時, 都就會覺得莫名其妙。
又或者說，那種生活對她而言太遙遠了，陌生的根本沒辦法帶入。
在家唐家，唐發根絕對的話語權。
他說向東走，家人便不能朝西行。
唐母對於唐發根的意義，最大用途就是繁殖。
這件事, 幾乎是公認的。
每次兩人發生爭吵時，唐母都會抹著眼淚說：我為你們老唐家生了多少個孩子……
在他們的認知裏，孩子姓誰的姓, 就是屬於誰家的人, 這是她的貢獻。
除此之外，唐母的生活就是每天在家洗洗刷刷, 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, 照顧孩子, 伺候公婆，為生計奔波煩惱。
枯燥、機械、周而覆始，這是唐卡熟悉的婚姻生活。
所以, 她很少向往愛情，也不相信會有所謂永恒的愛。
對於香香要嫁給賀飛鴻的決定，她也只是感到有些許遺憾，並不是很難理解。
至於她自己為什麽要跟肖也在一起，唐卡想，她只是喜歡現在的感覺而已。
有點甜蜜、放松、愜意，讓人沈溺……
他縱橫商場多年，在婚姻方面還保留著如此難得的幻想，唐卡非常驚訝。
不過不管怎麽說，這都是個讓人愉悅的觀點。
不過，考慮到香香水生火熱的處境後，唐卡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宣布婚期、傳出私照，賀飛鴻辟謠，衛家被爆財務危機……
這件事已經陷入了惡性循環，兩天下來熱度非但沒有減少，反而愈演愈烈。
唐卡沒辦法聯系香香，她只能通過電視幫網絡查看她的消息。
衛家小區附近到處都是記者，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，想要觀望這位落魄大小姐的現狀。
有記者甚至為了爭搶一棵樹拍照，而大打出手。
最後呈現在大眾視野裏的香香，身著睡衣，長發繚亂面容憔悴，據說是坐在門口，幾個小時都沒動過。
新聞下面，惡評居多。
有幾個人覺得記者侵犯了他人**，更多的人覺得這種新聞沒什麽爆點，全憑記者猜測亂寫。他們更期待，香香站出來說明這一切。
各種自媒體賬號，還在翻來覆去的輪動著香香的舊照。
唐卡刷到最後，簡直忍無可忍。
她想在微信上痛罵曲新源一頓，打了長長的一段話，準備點擊發送時，手指卻猶豫了。
曲新源這事做得絕對過分，可他身份，也不是自己能罵的。
得罪他是一，如果惹惱對方放出更多的照片，那事態豈不是變得更嚴重？
冷靜下來後，唐卡又默默刪掉了，她決定找肖也求助。
“我想去看看香香，你能不能找曲新源談談？現在事情鬧成這樣，難道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麽？現在所有的熱點都集中在香香身上，網上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謠言，這肯定是人為操縱的。香香已經很慘了，他還不收手，難道是想逼死她麽？”唐卡冷靜道。
“我跟你想法一樣，這就是熱度和發展方向都很不正常。”肖也說。
“那就拜托您了！”唐卡感激。
“放心吧。”肖也吻了下她的臉頰。
唐卡前往香香的住處，發現小區外面都是記者，甚至還有人偽裝成送水工、修天然氣的，打算蒙混過關，搞個獨家新聞。
保安看守的很嚴，陌生臉都要一一核實身份，才被準許進入。
慶幸的是，唐卡看到了王阿姨，她是香香的保姆，剛從外面買菜回來。
唐卡迎上去後，對方也認出了她。
“王阿姨，我想進去看看香香，可以嗎？”她肯求道。
“你跟我吧，這孩子出了事之後，飯也不吃、覺也不睡，跟丟了魂似的，我現在也是非常擔心。”王阿姨說。
唐卡進了別墅後，看到香香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，眼神木訥面色蠟黃。
跟平日裏驕傲自信的模樣比起來，看著格外可憐。
看到唐卡後，她還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香香問。
“打電話不接，發信息不回，你太擔心你了，所以就過來看看。”唐卡說。
“我沒事，死不了的。”她頹廢道。
唐卡在她旁邊坐下來，路上醞釀了一肚子話，這會兒看到她後，卻全都亂了套。
“生活就是這樣，有高.潮有低谷，而且非常殘酷。不過不管多困難都會過去的，時間會撫平所有傷口，前提是你必須得站起來，活下去。”她小聲說。
“我錯了，卡卡，我真的錯了。”香香喃喃道。
“你只是談了個戀愛而已，有什麽錯啊。”唐卡說。
“他之前打電話的時候，我還有一絲竊喜，覺得他還是在乎我的……可是轉眼間，他就把我從天堂拖到了地獄。愛上他，我真是瞎了眼！婚禮沒有了，我的名聲也臭了，以後想嫁個像樣的男人都不行。我爸帶著他的小蜜躲到國外不敢回來，公司的爛攤子沒人收拾……剛才有人打電話告訴我，說很快這棟房子也會被銀行接手，用來拍賣償還債務。目前正在走流程，很快我就會被別人趕出去，無家可歸。卡卡，我現在就是一顆棋子，徹底被放棄了。”香香苦笑。
“怎麽會這樣……”唐卡難以置信的說。
“很難理解是不是？我自以為是的犧牲，在別人看來不過是物盡其用而已。我不會死的，因為我很怕疼，又惜命，但是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了。卡卡，你向來聰明，能不能幫我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？”香香直直的盯著她。
“別著急，一定有辦法的。”唐卡摟著她的肩膀說。
她的聰明，不過是擅長使用一些小伎倆而已。
富家千金破產，銀行都救不起來，更何況是她？
在唐卡的安慰下，香香吃了點東西，躺在沙發上沈沈睡去。
黃昏時，王阿姨做好了飯，她解下圍裙，面色沈痛的告訴唐卡，今天是最後一天，明天她就要去別的地方工作。
“我也沒辦法，老家一群人，老的老小的小，都等著吃飯呢。”她嘆氣說。
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唐卡並沒有太多驚訝。
“香香知道這件事嗎？”她問。
“知道，前兩天我就跟她說過了，今天早上，小姐給我結了薪資。”王阿姨說。
家庭狀況出了問題，瞞不住保姆。
在接照片流出之前，她就覺得，自己做不長了。
不過幹了幾年，到底有了些感情，所以就抱著能拖就拖的打算。
現在，衛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，她不得不為自己打算。
王阿姨還是很厚道的，臨走時主動把箱子打開，讓唐卡查看。
“家裏的東西，我一件都沒動，不該拿的不拿，這是做保姆的規矩。”她真誠道。
“我替香香謝謝您。”唐卡說。
送走了王阿姨，唐卡在門口看到了一輪碩大的夕陽。
這是個美麗祥和的黃昏，但是發生的事卻很殘忍。
“我今晚不回去了，要在這裏看著鄉下，你那邊怎麽樣？”她問。
“還好，跟我想的一樣，果然有問題。”他說。
“什麽問題？”唐卡皺眉。
“不是曲新源做的。”肖也說。
“不是他還能有誰？”她語氣略顯尖銳。
“你別著急，聽我慢慢說。照片是曲新源拍的，他當時被憤怒支配著，確實有了不理智的想法，不過把照片傳給記者，他又很快後悔了，立馬打電話要求對方銷毀。可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，那些照片還是傳了出去，而且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，惡意攻擊香香。”肖也說。
“哈，你相信這些話嗎？我不信！”唐卡說。
“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，懷疑也很正常，但是作為朋友，我信。不過即便如此，咱們兩個也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起爭執，畢竟目前的重點是，如何把事件熱度降下去，然後查出真相，揪出幕後黑手。你現在好好照顧香香，其餘的事，我和曲新源會聯手處理的。”肖也不急不躁道。
跟對方比起來，她確實太沖動了……唐卡默默點頭。
晚上八點，香香從睡夢中驚醒，盯著唐卡看了半分鐘，意識才漸漸清醒。
“王阿姨走了。”唐卡說。
“我知道，她早就跟我說了。”香香啞著嗓子說。
“肖也去找曲新源了，還說照片不是他傳的，中間存在一些誤會……”唐卡猶豫。
“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。”香香冷冷打斷她的話。
“那我就不說了，不管是真是假，他都負有最大的責任，我們還是要談談，你接下來該怎麽辦吧！”唐卡說。
“我現在有種末日降臨的感覺，不知道怎麽掙錢，不知道怎麽生活，不甚至連洗衣服做飯都不會……”她茫然道。
“小朋友都能學會的事，對你來說應該不難！我認識一個學姐，從結婚便開始做全職主婦，丈夫利用他父親的關系把公司做大做強，可是上市之前，卻突然提出離婚，讓她凈身出戶。當時她已經四十多歲了，沒錢、沒孩子、也沒有什麽朋友，可怕吧？”唐卡說。
“後來呢？”香香問。
“後來她振作起來了，在燕京開了一家形象工作室，名氣很大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。坦白說，那位學姐當時的處境比你現在惡劣多了，你這麽年輕，只要努力上進，生活一定會重新好起來的。”唐卡說。
“是在編故事安慰我嗎？”香香紅著眼睛說。
“我知道，現在不管說什麽，在你看來可能都有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。但是你要想想啊，外面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呢，你要是一蹶不振，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，反而添了許多談資。除此之外，還有一些人會繼續往你身上潑臟水，你越消沈，就越沒有話語權，到頭來百口莫辯，再也洗不清了。你爸雖說跑了，但你肯定能夠養活自己。年輕、漂亮、有眼界、有學識，還有舊人脈，如果下決心想要東山再起，絕對比我們這些草根容易得多！”唐卡說。
“一點都不容易啊，我什麽都不會！”
“拜托，正因為不會，所以才要學呀！你這麽聰明，學東西應該比小朋友快多了吧？你要是生在我們家，那才知道什麽叫做絕望！親人一大堆，能依靠的沒有，所有人都在盯著你，盼著撈點好處，我初中時，姐妹五個擠在一張床上，晚上都不敢吃太飽，會被擠到吐！現在我睡覺時，還習慣手裏抓著一樣東西，因為害怕掉床……”
“好可怕！”
“那時候感覺挺可怕的，現在想想，還能當笑話。所以，只要把心態調整好，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！”
為了安慰對方，唐卡跟她講了很多自己的經歷。
香香聽完之後，整個人都精神了。
“我現在被你打完雞血後，好像有一丟丟振作了。”她說。
“如果有用的話，我能給你講到明天早上！”唐卡笑道。
“謝謝你啊卡卡，”香香攬著她的肩膀嘆氣，“你和肖也，關系是不是已經確定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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